第107章 海波难平(中)(1/2)
俞大猷眼中进了沙子,心下惊骇,他本能手捂双目,凭着对天穹剑法的熟习,刷刷几剑打出,然后身子不断后退。汪直见自己这一下仍然破不掉俞大猷的剑招,道:“好身手,真是一手好剑法。”
此时季继河已经缓了过来,他长拳递出,又快又准.直直正指汪直的背后空门。季继河没有大喝一声吸引汪直的注意力,此时情况与刚才不同,因为俞大猷不会马上被汪直打伤或死,而汪直又没有料到此时自己会恢复这么快,所以季继河抓住了这个空隙。
汪直的确没有料到季继河会恢复的这么快,猝不及防之下,只能以后背生生相抵季继河的铁拳。汪直修炼《洗髓经》多年,但苦于没有习练完全,此时季继河的铁拳打在后背,他觉得气血翻腾,忍不住吐出一口血来,而季继河右拳臂的筋肉被汪直的《洗髓经》内力反震而受伤,季继河摔到在地,痛苦之情显于面表。
俞大猷道:“师弟,如何?”季继河站立起来,装作无事地笑道:“还好,不碍事。”
季继河说无事是假,此时他已经受伤太重,失血过多一时间完全失去了战力,他这样回答只是为了不让师兄俞大猷操心,不想让汪直觉得少了忌惮。
俞大猷怎么能不明白季继河的处境,此时季继河是难以再战了,俞大猷道:“好,你且看着,看我如何收拾此人。”
俞大猷与季继河互相默契,他知道季继河此时正静沉调息,便如此说法,让季继河顺势歇息,不要再动,同时也让汪直误以为季继河无事,从而在心里对季继河有所忌惮。只见俞大猷使出一套诡异至极的剑法,往汪直攻去。
汪直一时无从反击,只能左右抵挡。俞大猷所使的剑法为自悟的一套剑法,这一套剑法是俞大猷在某日的天气的阴晴变化之中所悟得而成。
那一日天气本是乌云密密,即使在夏天也感到来风有寒意,不过一个时辰,突然阴晴变化,晴空万里了,俞大猷由刚才的天气寒然而觉得酷热难当。俞大猷当时想着这阴阳虽然不定,但不管如何,都会让人觉得难受。
阴阳二气都是攻掠的方法。俞大猷于是就根据自己所学的天穹剑法,将其中的攻招拣出,自练而成。天穹剑法分为八类,为叠山象、藏山兵、连山阳、潜山阴、兼山物、列山民、伏山臣、崇山君,特点是为高,险,秀,奇,大,悠然,美胜,雄威。其中每一类都有攻守招式,有无穷变化和套路,俞大猷将这八种剑招其中的攻招逐一拣出,然后自成一套路。其实这阴阳剑法的剑招根本是属于“天穹剑法”中的,只不过俞大猷为了有所区分而特意去将这剑法叫做天阳剑法罢了。
季继河在一边看着两人的打斗,心道:“汪直受了伤,而师兄的阴阳剑法接连使出,长此下去,看他汪直如何支撑。”
汪直见俞大猷的剑招攻得凶猛,自己一连闪守几十招,都无法反击,心下暗暗赞叹,一想自己赤手空拳根本是无法反攻的。他脚步快速往退移动,一晃来道了一个士兵跟前,那士兵猛然一愣,汪直顺势一掌打去,那士兵往后摔去,手中的大刀撒开。
汪直将其手中撒开的大刀拿住,转身一看,俞大猷已经正好杀来。
汪直大刀一挥,迎将而上。
这全是电光石闪之间发生的事,若非汪直自认比俞大猷快上半步,他绝不敢这么行事。俞大猷剑法胜过汪直,汪直此时虽然有刀刃在手,仍是落于下风。
汪直脚下忽感险些一个踉跄,原来是一个小圆石,汪直心生一计,脚尖一踢那小圆石,其直飞俞大猷的额头,俞大猷全心攻打,哪里会料到这一招,冷不防额头被圆石击中,血流如注。
王本固本想大骂汪直暗器伤人,但一想自己此时的做法,也说不上光明正大,这汪直不管怎样,都不会有失江湖道义。
汪直见俞大猷额头血流如注尚且剑招不乱,道:“果然是武学高人,受了伤却心智不乱。”
俞大猷突然站立,然后用手抹去额头上的血迹,道:“任何东西在阁下手中,皆成为可攻可守的兵器,在下佩服。”
俞大猷话音刚落,汪直只觉的肩胛骨一阵剧痛,一支利箭穿骨而过。原来那俞大猷虽然受伤,但他看见汪直身后的季继河暗暗拿起了弓箭对准了汪直,俞大猷为才会停下言语,有意称赞汪直,只是了转移汪直的注意力。
俞大猷笑道:“汪帮主,不管什么时候,暗箭伤人,总是有失身份的,不过为了擒住你这倭寇之首,今日,我等就不再想什么身份脸面的事情了,汪帮主,眼下你还是认输吧。”
汪直强忍剧痛,踉跄半跪在地,无比的疼痛使得他大口喘息不止。在外人看来,就好似汪直在俞大猷面前俯首认输。那季继河,得意而笑,来到汪直的跟前,道:“汪直,你偷袭别人,那我也偷袭于你。”
忽然一记寒光横射,汪直手中的大刀突然劈向季继河的大腿处。季继河猝不及防,左大腿被汪直的大刀划破了一道大口子。若非季继河反应快速,恐怕整只左腿都被劈砍下来。季继河大腿血流不止,他连连点指要穴,止住流血。
汪直站起身,将利箭折断拔出,道:“再战之前,我想问清楚,你们如今要杀我,到底为何?难道是因为我犯了朝廷的海禁律令?汪直今日很想弄个明白。”汪直心里当然知道原因,此时这样是为了尽快调息,好让内力恢复更多,以求逃走。
王本固道:“休要废话,你们倭寇残杀沿海百姓,人人得而诛之。”汪直道:“此事是胡大人所令?”王本固冷笑道:“这虽然不是胡大人所令,但是胡大人可是堂堂的浙江巡抚,难道胡大人他会跟你一个倭寇头子有什么瓜葛么?汪直,今日你休想能活着离开这里。”
汪直脸上黯然,心道:“既然不是胡宗宪所令,那就是上天要亡我在此了。然我为了若烟,就算没有他的邀请我也会如此。为了若烟,我汪直总要活着离开这里才行。”
汪直道:“倭寇是做过杀害沿海百姓之事,可是你怎么知道就是我碧海帮之人做的,俞大猷,你的手下士兵杀良冒功,和倭寇何异?”此时听见季继河一语揭穿了汪直,道:“汪直,你何必这样拖延,如今你受了伤,试问你在怎么拖延时间,又能离开这里么?我也知道你不会自行了断,那就让我们将你乱刀分尸。”
季继河受了这虽然是皮肉之伤,但是因为伤口过大,已经不能再战。他虽然受了伤,但言语之间却不乏气势,他左手一挥摆,那些士兵一道呐喊,将汪直围得更紧实,全部拿出兵刃,寒光凛凛。
汪直心下一亮,想起了随身带着的请柬,他摆手示意道:“且慢,我这是有你们胡大人给我的请柬,他邀我到杭州议事,并保我平安,既然你们此番不是胡大人的命令,你们还是去问一问,不然可是做错了事。”
王本固一愣,毕竟自己的做法真的不是胡宗宪所令,也不知道在请柬中那胡宗宪说了什么,若是胡宗宪真是有什么要事被自己给坏了可就不好了。
王本固道:“你身上有请柬?那就请你拿出来给我看看,看到底是不是胡大人的亲笔手迹。”汪直将右手放入怀中,拿出一个红色的请柬,扔给了王本固,道:“你可看清楚了。”
王本固打开一看,其中写着“请前来杭州,我等共商大事,此柬出示,可保一路平安,浙江巡抚胡宗宪敬上”,王本固细细看来,其中的笔锋勾勒的确是胡宗宪的手迹。王本固心下奇怪万分,暗道:“这胡宗宪若是真的要取汪直的性命,为何会在请柬中写着:‘此柬出示,可保一路平安,’这句话呢?”汪直见王本固心下犹疑,知道自己的办法有了用处,道:“现在你可仔细看好了,这请柬里面的字是不是你们胡大人的手迹。”
那俞大猷和季继河见王本固有所犹豫,前来问道:“王大人,发生了什么事?”王本固道:“你们看着请柬,这的确是胡大人的手迹,此时我都不知道今日之事该是不该。哎,那胡宗宪到底要干什么?”
汪直哈哈一笑道:“这个都不知道,你们胡宗宪身为巡抚,要见我汪直,不外乎是商量海禁和倭寇之事罢了,这有什么难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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