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2/2）

“前些日子听说你得了四百匹绸缎，卖到王记绸缎铺，可有这回事？”

蒲希密点头，“有啊，怎么了？”

“这些绸缎，你是怎么得来的？”

“我赚的啊！”

“怎么赚的？”

蒲希密把脸一沉，“当然是凭本事赚的，我又不偷不抢！”

那人忙说：“当然，当然，我没有怀疑蒲少爷你的意思，只是想问你知道这些绸缎的来历吗？”

蒲希密说：“不是那个什么金陵沈玉的吗？你这人怎么这样啊，要查问这些绸缎的来历，去问那个沈玉啊，找我做什么？”一时说急了，嘴里蹦出一连串的大食话，把那人听的更是云里雾里，不明所以。

言悠悠到了客厅，只见主位上坐着蒲寿禄，右手边坐着一个她从未见过的陌生男子，不苟言笑，甚有威仪的样子。蒲寿禄介绍说：“这位就是教犬子的先生，精通大食语。”

裴卓没想到蒲寿禄请的先生竟然是女子，还如此年轻美貌，皱眉道：“你是女子？”

言悠悠哼道：“怎么，大周有律法规定女子不能当先生吗？”

裴卓没理她，看了眼蒲寿禄。蒲寿禄忙站起来，说：“老夫还有事要忙，裴大人有什么话，尽管问言先生吧。”蒲家不是等闲人家，裴卓不敢造次，此次是拿着名帖上门的。蒲寿禄一见是京城来的官员，岂敢怠慢，自然是尽力配合。

言悠悠注意到蒲寿禄称呼他“裴大人”，不由得仔细看了他一眼，觉得他甚是面熟，像是在哪里见过似的。

裴卓看着她，一时没说话。言悠悠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自顾自在他对面坐下。裴卓不悦道：“放肆！”

言悠悠吓一跳，吃惊道：“怎么了？”

裴卓皱眉说：“好好站着，本官有话问你。”

言悠悠撇了撇嘴，心想好吧，你是官我是民，站着就站着。

“你卖到王记绸缎铺的四百匹绸缎，哪里来的？”

言悠悠没想到是这事，心里咯噔一下，难道东窗事发了吗？

裴卓见她眼珠子骨碌骨碌乱转，一脸不老实，喝道：“还不快回话！”

言悠悠只好说：“裴元给的。”

站在裴卓身后的那个小厮听见裴元的名字，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就连裴卓，闻言神情亦是一变，只是很快又恢复面无表情的样子，竟然没有问裴元是谁这样的话。

言悠悠便知道他们认识裴元，加上又都姓裴，便问：“这位裴大人，你跟裴元是不是亲戚啊？”又盯着他看，说：“你们长得好像啊，眉毛眼睛几乎一模一样。”

裴卓怒道：“大胆！”

言悠悠立即闭嘴，知道自己猜个正着，对方才会这么恼怒。

裴卓强忍怒火，好半天问：“你跟裴元什么关系？”

言悠悠说：“我是他救命恩人。”

裴卓听的蹙眉，“什么？”

言悠悠张大眼睛，看着他说：“我没有骗你，我真是他救命恩人，当初见到他时，他浑身是伤，出气多进气少，小命都快没了。”

站在身后的那个小厮急道：“二少爷他现在怎么样了？”

言悠悠说：“既然是救命恩人，当然是救活了，放心，他现在好得很，能吃能睡，活蹦乱跳。”又问那个小厮：“你叫他二少爷，你们跟他什么关系？”

裴卓狠狠瞪了那个小厮一眼，骂道：“多嘴。”那小厮吓得头一缩，再也不敢说话了。

言悠悠心想是熟人就好，既然大家是亲戚，那事情看来还有转圜余地，心里不怎么怕了，说：“这里是蒲家，我好歹是蒲家的先生，可以坐下说话吗？”

裴卓只好点头，觉得她言语举止古里古怪，怎么看怎么怪异，问：“关于那四百匹绸缎，你还知道什么？”

言悠悠装傻：“这些绸缎是裴元给的，当然也是我自己凭本事赚的。”

裴卓轻哼一声，根本不信，心里已经有所怀疑，问：“裴元这些天在泉州做什么？”

言悠悠摊手说：“我怎么知道？他不来管我就已经谢天谢地，我怎么敢过问他的事？”

裴卓越看她越不顺眼，问：“你哪里人，家住何方？”

言悠悠暗自思忖，要想取信于人，看来没个身份来历是不行的，这样一来，只好胡编乱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