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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处(下)(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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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闵听到母后的话, 没有转过身, 脸上嘲讽般的笑意始终没有褪去。他虽然无意皇位, 却不是个傻子,随着皇子们渐渐长大, 母后和皇姐不止一次暗示,希望他能参与夺权。然而论起能力来,他连晋王都比不过,又何况是四哥呢?母后和皇姐的心愿怕是注定要落空了。

如果可以, 他更希望最后是四哥登基, 自己则领兵上战场,做大裕朝, 也做一把四哥手上所向披靡的刀。

然而多说无益,此刻他只是静了一瞬,然后开口轻声道:“母后, 儿臣真的无意夺权, 四哥素来贤德又有能力, 而且他也是您的儿子啊。”

皇后却凉凉一笑, 语速放得极慢:“你总是这么天真。母后这一生,唯善阳和你两个孩子, 陈恒的生母是纯嫔,懂吗?”

听完这句话, 陈闵只觉得心中悲愤, 垂在身侧的手慢慢握成拳, 他并非是为自己, 而是为了四哥。

他自幼把四哥当成自己的亲兄长,而他也确实是四哥看着长大的。然而血脉亲疏终归有别,母后永远忌惮着四哥,甚至也许终有一日,会为了自己这个亲生儿子,而视四哥为眼中钉。

……

陈恒从启祥宫离开后便出了宫。

马车很快向着齐王府的方向驶去。他坐在马车里闭目养神,忽然想起他年幼时,母妃还只是个无封号无宠爱的婕妤,有一日忽然抱着他哭,说她自己不争气,连累儿子不受宠爱,甚至未来永远被排挤在权力中心之外。他那时候年纪还很小,但认真许诺哭诉不停的母妃,往后必会认真读书练武,成为最令父皇自豪的皇子。

然后之后不久,母妃却忽然主动为父王“分忧”,决定送皇姐福阳去鹘瓦和亲。

那时的郑家远不像如今这样显赫,郑渝战中失利,连失两城,京中人人道虎父犬子。宫内有圣宠的淑妃,家世更高的穆贵妃,韦皇后处境尴尬。再加上善阳并不受父皇宠爱,送去鹘瓦和亲的,原本该是善阳。

后来,宫中人人私下里都在议论,说白婕妤是在拿亲生女儿的未来邀宠,实在足够狠心。不过他后来渐渐懂了,母后会这样做,其实更多是为了他,皇姐只是牺牲品而已。

若母妃是为了她自己,仅仅半年后又怎么会自溺在池中呢?又怎么会在死前的一夜抱着他说了整夜的话,让他一定要讨好韦皇后,努力向上爬,未来做人上人,永远不再仰人鼻息,看人脸色。

那之后溺亡的母妃被追封纯嫔,也算得享哀荣。韦皇后主动将他接到启祥宫抚养,待遇比照陈闵,分毫不差,甚至更好。

然而忌惮之心藏不住。皇后再以慈母姿态待他,言行间也永远做不到滴水不漏,始终将他视作外人,也视作陈闵的绊脚石。这些他心里都是很清楚的,不过是装作不知道罢了。

陈恒面无表情地合眼靠着车壁,心中慢慢有了计较。

他刚一回到王府,温娘便来禀报,说今日有一女医登门,自称有八成把握治好花瘟之症。这名女医名叫孙文晓,之所以会知道福阳公主和霍寻中毒一事,而特地主动叩门,是因为她是孙居安的女儿。

孙文晓的经历也颇为传奇,按她自述,因父亲重男轻女,母亲又烈性,她从小便和母亲四海为家,很少回京。因为母亲想向父亲证明女子并非不如男子,便叫她卯足了劲儿学医术。

孙居安在京中有神医之名,但这花瘟于他来说也格外棘手,目前只能保证福阳公主和霍寻病情不会恶化。凑巧孙文晓和母亲这月刚回京,见父亲为治花瘟焦头烂额,便偷偷跑来想试一试。

温娘皱着眉,又是寄希望于孙姑娘医术精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又是忧心孙神医在京中名号如此响亮,却仍治不好此症,孙姑娘年纪轻轻,看着又纤弱,实在难以叫人信服。她一边跟在陈恒身后,一边不无忧心地讲:“总归要让她试一试的,今日公主更加不好了,晨时起便水米未尽,午时又呕了血。”

陈恒步子迈得又大又急,吩咐温娘尽快将人带去皇姐院子里,无论本事如何,也要让这位孙姑娘试一试。

与目前仍安安稳稳的霍寻不同,相比之下福阳公主的情况确实严重多了,似乎是因为体质弱于常人,之前手腕上已经泛黑的青筋凸起得越发清晰可怖。

这几日折腾下来,半条命都快要没了。

福阳当年和亲鹘瓦本就无辜,这么多年的苦日子好不容易才熬过来了,没想到兜兜转转,仍因鹘瓦遭此大罪。不过几日而已,整个人迅速消瘦,眼眶已经凹了进去。

孙文晓被带过来时,她正躺在屏风后的床上,甚至没有力气坐起身,侧脸压在枕上,露在被子外的手青筋暴起,像藏在皮下的虫子一样发胀发青。

听到门被推开的动静,福阳仍闭着眼,只眼皮下的眼珠迟滞地动了动。

“皇姐。”陈恒靠近屏风,关切地开口叫她。

福阳听到弟弟的声音,本想和他说些什么,几乎无力开口回应,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再说些什么。

似乎立即死去,也没有什么可觉得遗憾的了。

孙文晓做好防护,绕过屏风走近内室。她一见到福阳公主的状态,心下便叫不好,疾步走近床边,俯下身凑近福阳唤了两声:“公主?公主您可醒着?”

福阳闻声努力动了动眼皮,却没能睁开眼,只有一滴泪从眼角滑落下来。其实她已萌死志,过了这么久苦日子,也许死了,反倒从此就轻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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