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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厌薄偏着脑袋, 手臂撑在椅子扶手边, 黑白分明的眼睛瞥着看向她。

银灰色微卷的头发藏在帽檐底下, 侧边露出一个小卷。不知道是不是发色的原因，他抿着唇安安静静的这会儿, 温柔得要命。光是一个抬眼, 就能让人心动不已。

慕暖本来想否认的。

她还想维持自己刻意凶巴巴的表情, 想让他多注意点身体, 别有事没事不把自己当个人，拼了命的练没日没夜不睡觉。别的队友都没这么拼过, 他怎么搞得跟生存游戏似的——还是淘汰就会死亡的那种。

听见他这么说, 原本快要到嘴边脱口而出的话, 又被吞了下去。

她也没办法维持自己刻板的语调，甚至还失声笑出来：“我不想凶你。”

“我做错了事情, 你可以凶我的。”

温厌薄一脸“我允许你凶我”的表情, 可语气听起来, 又分明不是那么回事。

慕暖都快怀疑他是故意的了。

她深呼吸了一口气。

来时的路上，在手机上看到的每一个字，到现在还如此深切的印在她脑海里。她皱眉，摇了摇头：“现在网上的言论已经一团糟了。”

他定定地看向她，示意她接着说下去。

“你后来没上台的事, 已经被现场的粉丝散播了出去。什么猜测都有, 什么想法都有。偏偏带节奏的人也是一大堆, 官站那几个小姑娘也不清楚情况, 没人愿意出来给个解释——又或者说, 是你藏得太好，没人能发现你到底隐忍了多久。”

慕暖扭过头来，耸了耸肩：“我跟她们说你状态不对，她们也不相信。唯一能联系上的工作人员，也今天休假。太混乱了，也太显眼了。姜衍一开始跟我说第一名招妒忌的时候，我还不相信，现在是完完全全信了。”

还信得十分彻底的那种。

“今天愉快和不愉快的事情太多了。本来就已经够糟心了，我不想再给你添堵，更何况，就跟你自己说得那样。你甚至还是个病患，不是吗？”

她的口吻尽量描述得轻松了些。

当下温厌薄是能拿到手机的，也就代表着——她能看到的，说不定他也能看见。

如果可以的话，她是想保护他的。

收走他的手机，然后删掉一切相关软件。微博小号、贴吧和豆瓣，乃至晋江兔区匿名论坛这种东西……巴不得温厌薄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不知道才好。

看不见什么，也就没必要被那些给影响。

但她现在这么一说，岂不是直接把言论的走向，间接描述了个遍？

就连温厌薄也停顿了几秒钟，像是在思索她这句话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慕暖收回视线，脑袋里飞速运转着怎么解释。

思前想后，怎么看，都会是越描越黑。

她干脆乖乖闭上了嘴，准备到时候温厌薄细问起来，什么都不说明白，只告诉他一个大概。

“看来你已经看的不少了。”

慕暖微微一愣。

温厌薄垂下眼，声音里夹杂着微弱地叹息，他执意抽走她手里抓的手机，按住慕暖的大拇指解锁——果然屏幕上跳出来的，还是微博没退出去的界面。

他低声道：“以后别看这些了。”

“……”

“别影响自己的心情。”

温厌薄说这话的时候声音淡淡的，拿没扎针的那只手，单手握着手机，按了两下，退出了微博界面。

见他再次把手机还回来，慕暖表情仍旧有点怔住。

他好像能预料到这件事似的，对这个结果没表示怀疑。但自始自终事情的注意点，都被他放在了“不要影响自己心情”上面。

明明受害者都是他。

怎么到最后，依旧是他想办法来安慰她？

慕暖盯着手机背面看了几眼，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心酸。

讲话也好，相关方面的事情也好，就连必定会在意的人身攻击，他好像都处理得相当完美。

这样没什么不好的。

对于粉丝来讲，饭上一个讲话有情商的爱豆，比什么都放心。

可属于他这个年龄阶段的想法呢？

被偶像的外壳束缚太久，换做谁都会觉得很累吧。

她抬眼，偷偷看向他。

后者正微微仰头，靠坐在椅子上。口罩已经重新戴好，优越的鼻梁被遮住了大半，仍然好看到飞起。而帽檐遮住他的眼睛，什么细微的表情都看不见。

明哥是在这时候回来的。

除了两杯奶茶，对方还顺带买了其他东西。

“给你外带了粥，喝着暖胃的。”

“谢谢明哥。”

明哥把手里的东西一股脑儿放在旁边位置上，温厌薄睁开眸子，抽出温热的奶茶放在她手心里，从袋子里翻了翻吸管，一同递给她。

这么一弄，看起来像是专门为她买的一样了。

慕暖轻声道了一句“谢谢”。

她转头看向身边，温厌薄把东西放在膝盖处，略微艰难的单手打开盒子。起身走到他面前，她倾下身子，手指搭在盒子上停顿了一会：“我来吧。”

帮他拆开盒子，里面是份皮蛋瘦肉粥。

慕暖又拆开勺子，递给他，问道：“你晚上吃饭了吗？”

温厌薄淡淡摇头：“没。”

明哥在旁边帮着解释道：“他们上场之前一般是不吃东西的，吃的话，顶多也就随便弄点面包三明治什么的，一点点就行——怕吃太饱，上台跳不动，影响发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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