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3(1/2)
时宜起身接起电话。
“时宜?”路程颐的声音里面带着隐隐的笑意:“能不能给我开个门?”
“敲门的是你?”时宜有点诧异,但还是不自觉地起身走到房间外。
“还能是谁?”路程颐嘴角含笑。
在电话里听到她走路的动静,不经意间看着门,仿佛能透过门看到里面的人一样:“你不联系我,我就只好来找你了。”
时宜觉得脸上莫名发热,喏喏不知道该回应些什么,不过一两句话的功夫,她已经走到了门前,低头看一眼开门的手,在灯光下似乎还有些微颤,她深吸了一口气,才把门打开。
抬头就落入路程颐盈满笑意的眼睛里,时宜颇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她又低头挂断电话,她知道脸上不断上升的温度,却担心颜色上脸被路程颐看出来。
路程颐这次倒是没有说什么要进去坐坐的话,只是站在门外:“我们出去走走吧。”
“这个——”时宜还穿着拖鞋,不过她也没有拒绝路程颐:“等我换双鞋吧。”
路程颐这才看到时宜的穿着一样,四年不见,她在自己面前倒是放得开了。
总记得以前见面的时候,时宜总是要尽可能地化妆打扮,可是今天就这么一身宽大T恤套着牛仔短裤外加一双拖鞋出来了,家居的很。
路程颐站在门外等着时宜,时宜出来的时间比他预计地要快多了。
路程颐看着随手把门一关就站在自己面前的人,嘴角笑意不变:“时宜,你几乎没有怎么变。”
时宜坦然受之:“就当你夸我风采依旧了。”
路程颐失笑,居然不知不觉开起玩笑来。
其实时宜确实没有怎么变,一双眼睛弯起来让路程颐恍惚想起他们刚认识的时候。
时宜跟着路程颐一路下了楼才问:“去哪里?”
路程颐像是刚开始考虑这个问题似的,他四目看了下:“你对这里更了解吧,想去哪里?”
时宜偏头否认:“可是我宁愿在家里呆着也不喜欢出去的啊。”
时宜确实是这么个性格,用赵秀雅的话就是懒,总喜欢宅在家里,对于出去散步之类的提议总是兴致缺缺。
后来时宜在家的时候,赵秀雅不容时宜拒绝地非要带着时宜下楼消食,赵秀雅刚开始自己和一群老姐妹们聊得开心,把时宜丢在路边让她自己随处逛逛,可是几次下来却发现时宜每次回去的路上都变的十分不爱说话,反常的很,从此以后就再也不拉着时宜进行饭后消食的散步运动了。
赵秀雅不知道时宜其实是因为夜晚散步就想起来路程颐。
不过没了赵秀雅强加散步的要求,时宜乐的自在,她宁愿在沙发上躺着或者钻进厨房研究一些无论如何自己都做的没有传说中那么好吃的一些菜谱。
路程颐虽然只和时宜在一起几个月,可是多少对时宜这个特点了解一点,但是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总还是喜欢走在一起,莫名地觉得就是舒心惬意。
两个人都没有提出一个去哪走的具体方案,只是顺着脚步往一个方向默默走去,此时天光昏暗,街边却还不是那么热闹,不像时宜家乡的那个小城,到了这个点儿就开始喧嚷起来。
时宜正在走神,却被路程颐一声轻唤。
“时宜——”
时宜不由转头看着路程颐,她这才意识到自己不知不觉间和路程颐走的太近,中间隔着不到一拳的距离,仿佛稍不注意就要碰到一起。
这么一抬头看不到他的脸,反而只是一个肩膀。
她隔开一些两个人的距离,才又抬头看过去,只看到路程颐的侧脸。
路程颐说话的时候目视前方:“四年前的事情,你记恨我吗?”
时宜不意路程颐会这么直接的问出来,她还在愣怔,路程颐这时候却转过面来,一双眼睛不错地看着她。
时宜逃一样地背过了脸,一时间竟然有些慌乱,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看到路边树木隐藏之后的一条河流,只是夏季,河面上有微微的波光,却无端端地让她想起来那个被威胁的芦苇丛里的夜晚。
路程颐也不急,两个人还在不紧不慢地往前走着,也不知道是走了多远,过了几个路灯,时宜才听到自己的声音。
“你要听实话吗?”
这话一出,即使是答案没有被时宜明确地说出来,路程颐也知道了真正的话是什么。
他难得自失一笑:“我居然问了一句废话。”
时宜摇头:“说是废话,也不一定。恨不恨的我不知道,有时候我自己也搞不清楚自己是怎么想的,我应该怪你的,怪你撩拨我只是为了利用我,也应该怪我自己,怪我自己太过怯懦不然也不会逼的你使出那种招数,可是,路程颐——”时宜顿了一下,脸上的笑似有若无,总有几分嘲讽:“路程颐,不知道你听完我这句话会怎么想,我有时候想着,我何其幸运,不管最初相遇的理由是什么,我总归是遇到了你。可能我这样说的有点乱,又有点实在不要脸面,你接近我的目的不单纯,我却还这么想。”
时宜淡淡笑了一下,她抬头看着夏夜的星空:“就像是这天上的繁星,我们应该是谁也见不到谁的,后来我觉得你是天上漂浮不定的云,我是固守原地的星子,遇见你一场也就只是遇见一场而已,后来——”
想到自己后来的想法,时宜却有些说不下去了,她听到自己有些渐渐染上来的鼻音,为了防止路程颐窥见自己一丁点狼狈,只好不再说话。
可是路程颐还是觉察到了时宜的情绪,他停下脚步,捉住时宜的手腕,看到时宜抬头,眼角带着湿意,脸上的惊愕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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