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2/2）

反观郭家，郭亚蓉的父亲郭信，官居一品，两朝丞相。所谓“文郭信，武左矜”，他曾是先帝最为倚重的二人之一。兄长郭元堇，现任翰林学士。小妹郭萱虽非郭家亲生，但颇为先帝所看重，封为郡主嫁给了左江南，如今的镇国大将军。

对比之下，皇后当然可以不食人间烟火般超然，而温贵妃则必须为自己和孩子们的前程苦心经营。从皇上在对待温强一事的态度上，她已看透所谓圣宠不过如花火，绽放虽绚烂，消散时不着痕迹。温贵妃不甘心看着皇后和郭家在储位之争中遥遥领先，她的二皇子明明有可能入主东宫。

如果左江南能站到自己这边。

静怡公主对左雁情有独钟，且不论是否童言无忌，对温贵妃而言都是一个和左家拉近关系的机会。如能定下儿女姻亲，不仅能拥有实力足以和郭家抗衡的靠山，还将大大削弱郭家的实力。此消彼长，事半功倍。

思及至此，温贵妃打定主意要拉拢左江南，就从他的儿子左雁下手。

此时，对这些筹谋毫不知情的左雁正在芝兰宫寝殿，心情有一点紧张。

左雁躺在雕花大床靠外侧的位置撑着头，脚碰了下世初的小腿，“欸。”

世初平躺闭着眼睛，问道：“怎么了？”

左雁看着他，清了清嗓子，说：“明天我得回将军府，不能再留宿你这芝兰宫了。”

世初没睁眼，“不是让小福子传话给府里说不回了吗？”

“嗯……八两病了，不吃饭，我……我得回府看看。”左雁眼神飘到房间的烛火上，断断续续地说。

世初一个翻身坐起，瞪着他道：“左公子，你知道自己说谎时会结巴吗？”

左雁回避世初的眼神，不自然地捋了下散在耳边的头发，小声说：“有吗？”

“有！你长这么大没说过几次谎，每次说都会结巴。上次扎纸鸢手划伤了，骗我说练刀伤的时候就是刚才那副模样，不敢看我，支支吾吾！还有那年上元节看花灯……”世初如数家珍般帮左雁回忆他不想回忆的事。

被掀了老底，窘迫的左雁起身去捂世初的嘴，“好了好了，别说了。”

“唔……”世初不如左雁力气大，憋得涨红了脸，连拍几下肩膀，左雁才放开他。世初倒顺了呼吸，坐起来说：“不想让我说，以后就别骗我，有话直说。”

左雁羞得直接躺平，闭眼道：“你这太挤了！”

世初听了简直不可置信，问：“哪里挤？怎么挤？左雁，你长大了是不是？不是那个抱着铺盖往我房里跑的哭精了是不是？”

左雁身体没动，睁眼坦然道：“是呀，我长大了，你也长大了。小时候睡一起不挤，现在你自己看，挤不挤？我都不敢翻身，翻个身就贴一块了。”

“你还不敢翻身？真可惜你看不到自己睡觉的样子！不挤！这床本来就是预备两个人睡的，以后成了亲也这么睡，怎么会挤？”要不是床榻受限，世初激动地要站起来了。

左雁看着他，笑着说：“那行吧。你可一定要娶个身材瘦小的娘子，不然我怕人家嫌挤。”

意识到刚刚说了什么，世初的脸蓦地红了，话也说不流畅了：“谁……谁说要娶亲了？”

左雁茫然了，“不是你才说的吗”

世初坚持为自己找补，“我……我那是……那是举例，打比方，并不是我想的。”是话自己未经我允许溜达出来的。

左雁压根没当回事，大腿挨到世初的膝盖，说：“想也没什么，不用不好意思。你看你妹妹，才多大年纪就想了。”

不提这茬还好，世初点了左雁眉心一下，“还不是你招惹的！好好一个公主，遇到你就成了花痴。”

“冤枉啊！我冤枉！谁知道她怎么回事？我可什么都没做，我们天天在一起，你知道的！”左雁抓着世初的手喊冤。

世初笑了，就着被抓着手的姿势躺下来，仿佛自言自语，“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