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颗感冒胶囊（2/2）

于是岑远的眉眼软了下来，同时也松开了握紧的拳头，跟着蒋鸢往下一个展柜的方向挪动脚步。

下一个展柜不大，四四方方的玻璃盒子，里头存放着一颗犬牙。牙齿的根部甚至带着已经干瘪发黑的神经血肉，在异常洁净的展柜里摆放着，对比越发的鲜明。

犬齿的尖端本该是尖锐的，可这一颗的外形与预判的不同，仿佛是金字塔的塔尖被人横刀砍去一节。想来牙齿的主人一定是被强迫着，用残忍的手段拔下来的，甚至在拔下来之前，牙齿的主人还遭受过迎面而来的殴打。

蒋鸢身上发冷，不受控制的打了个冷颤，收回目光继续向下一个展柜挪动脚步。在看过两个展品之后，她心中已经有了猜想，这间屋子内的东西怕是统统来路不正。

即便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可当她真的看到下一个展柜里存放的展品时，仍旧周身一片恶寒。

玻璃展柜中放着一个圆柱形的玻璃罐子，里头盛放着不知名的透明液体，透明液体之中悬浮泡着一对眼睛。眼球后同样拖着神经，不过和牙齿干瘪的神经不同，在液体中浸泡着的神经仍然保持着鲜活的姿态。

蒋鸢根本没有与瓶中浸泡双眼对视的勇气，在看见的瞬间别过了头，后悔自己为什么会选择这个方向。也在同时明白了院长为什么会在带他们进来之前，签署什么保密协议。

院长一路跟在蒋鸢和岑远后头，仔细观察着这两个人的表情，计算着他们是否愿意成为该项目下一个客户的成功几率。

起码这俩没有扶着墙吐出来，院长认为就是个好兆头。

“你们放心，这些只是为了让你们有个直观的选择。”

院长关上了房间的铁门，沉重的金属相撞声响自耳边响起，刺的人耳朵疼。

“如果有移植需要的话，当然是要新鲜的了。”

说着院长皱了皱鼻子，因着他鼻尖做的太过弯曲，皮肤皱起的时候，鼻尖下头的骨骼仿佛要刺穿这层薄薄的皮肤一样。

他露出嫌弃的神色，摇了摇头继续道。

“这些都是不能用的。”

“可这些器官的来源呢？”

蒋鸢来不及思考，询问脱口而出。

“合法吗？安全吗？”

院长重新恢复了和蔼可亲的模样，毫无顾忌的和蒋鸢对视，目光里尽是坦然。

“小姑娘，我给你讲个故事。”

身后尾椎的部位传来尖锐的刺痛，院长即便此刻的身体非常疲惫，也仍旧不能坐下。他只好将手扶在墙上，把身体的重量压在胳膊上，好做几分钟的休息。

“十八世纪有首在民间传唱甚广的歌谣，布尔克宰肉黑尔偷，诺克斯收钱把货收。”

院长瞧见了对面蒋鸢和岑远露出茫然的神情，继续解释着歌谣后头的含义。

“十八世纪是现代医学开始发展的时期，大夫们需要大量的尸体来解剖研究。而用来研究的尸体当然是越新鲜越好了，黑尔选择了挖坟掘墓偷盗尸体，从坟墓里挖出来的尸体往往不够新鲜。”

撇撇嘴，院长的耸了耸肩头。

“布尔克为了更新鲜的尸体，开始提起刺杀的匕首。而医生诺克斯呢，自然是不问尸体的来路，付钱把货收了。”

相同的道理，院长自己也从没有询问过这些器官的来源，只管付钱使用便好，管那么多没有好处的。

几百年前，皇家外科医师学院的主席曾经向皇家调查委员会夸下海口，只要他愿意解剖，不管那个人生前是干什么的，就没有得不到的尸体。

而在今日，轻松美的院长也在蒋鸢的面前侃侃而谈。

“只要是我客人看上的进化者器官，不管那个进化人是干什么的，都可以给客人搞来。”

H市不仅是我的家，还是我的狩猎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