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2/2)
“你状态不对,”孙哲接过茶杯,递给他几片湿巾,“擦擦汗吧。”
沈良喉结轻滚,鼻尖坠着几粒细汗,他擦干后颈,强迫自己集中精神。
这几天他不眠不休,苦咖啡一杯接着一杯,对着小小的录音笔,以第一人称的方式,讲述哥哥这些年的见闻。
这对他来说是工程量巨大、极耗心血的事情,他要把哥哥走过的路再走一遍,感受哥哥的世界,体会哥哥的情感,同胞兄弟的血缘如此亲厚,他能从哥哥的只字片语里,察觉细微变化,仔细表述出来。
精神的触角不断扩展,他把过程说的认真细致、全面详实,孙哲在对面奋笔疾书,一天写光一个本子,两个人点灯熬油,不分白天黑夜,现在双双眼下青黑,嗓音迟钝难听。
“你太累了,”孙哲摘下眼镜,揉弄红肿眼球,“今天就到这里,早点回去休息。”
“我不想走,”沈良摇头,“还没说完······我还有很多话要说。”
“那你给我放一天假,”孙哲无奈揉鼻,给沈良看他的未接来电,“我太太打了八百个电话,今天再不回家,我要在小区跪半年了。”
“对不起,”沈良恍然点头,像从迷雾中惊醒,他猛然起身,椅子前后摇晃,“我下去了。”
他给孙哲鞠躬,恍恍惚惚开门,走出两步摔了一跤,咚的一声,额头磕上地面,口里泛出腥味,疼痛像年久失修的机器,慢腾腾挪动起来,在他神经线上划动。
孙哲匆忙过来扶他:“摔到哪了,疼不疼,去医院吗?”
他掌下的不像一截手臂,倒像一根小芦苇棒,稍微用力便能捏碎。
“你······多吃点吧。”
孙哲的嘴唇不断张合,半天才说出一句。
“好,”沈良机械点头,撑墙站直身体,“你回去吧,我会多吃的。”
他不让孙哲跟在后面,一个人独自向前,这长长的走廊似狭窄的洞穴,怎么也透不出光,他按下电梯,走出大门时听到淅沥雨声,这梅雨季悠远绵长,总也望不到头。
他沿着每晚走过的路线,沿路边禹禹独行,夜间便利店昼夜不歇,从窗口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