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猫腻杏子遇灵异（2/2）

宁芝端坐着，身边两侧分别立着周妈妈与教养嬷嬷，二人皆是板着一张脸，没有好的脸色。丫鬟一进来，心头便紧了紧，她不安得行了礼，却不曾听人叫起，正心慌得抬头去看，却见周妈妈面无表情得向自己直直看来，她心一跳，忙又垂下头去。

“亮郎君今日都在做些甚么？”周妈妈问道。

丫鬟摇着头，正要撰出一套诸如亮郎君用功念书的话来，却又听周妈妈道：“你们入府时，理当是学过家规的罢？”

丫鬟叫她这一问给止住了将要出口的话，她理了理思绪，又抬眼去看宁芝，后者正捧着盖碗，有一下没一下得撩拨着茶叶，并不着眼于她。

周妈妈拔高声调道：“回话！”

丫鬟眉眼俱皱，垂丧着一张脸答道：“今日丽娘子在郎君院外放纸鸢，郎君听见动静，便跑出去与丽娘子一同顽了。”

宁芝似笑非笑得哼出一声，她道：“怕不止是你这三言两语罢？”

也不等丫鬟再说甚么，她便冷下声来，吩咐道：“把她带下去，打上个十大板，再带回进来。”

丫鬟一听忙在地上磕头，喊着饶恕，见宁芝抬手止住了入内的婆子动作，这方急道：“今儿一早，亮郎君便跑去爬树，他还未曾下来时，院外掉进了只纸鸢，正落在亮郎君身上，后头丽娘子便来将纸鸢取走了。后头丽娘子便一直在临近郎君书房的院墙外头放纸鸢，郎君这便给引了出去。”

宁芝终于正眼瞧了她一瞬，随后便叫人将这丫鬟带下去看守着。

宁芝坐在原处思索了片刻，而后吩咐道：“找几个牢靠的人，把那只今日掉在亮郎那儿的纸鸢给我取来。”

……

卫丽娘坐在灯下，看着那只绘着雄鹰的纸鸢，细看了一番，坐在她边上的丫鬟杏子也探头看了一眼。

“哎，倒是可惜了。原线断了给换条便是，可这面破了，却是不好补。”杏子一面道着，一面伸手抚了下纸鸢的破碎地方。

卫丽娘拧着眉头，道：“原就不该叫粗使丫鬟拿着，一早送回来给藏了便是。”

她没好气的叹了一声，又道：“那小子也实在是烦人，不过一个纸鸢，竟像是未曾见过一般。那么多个，非得拿着这个不放。”

卫丽娘将东西递给杏子，交代道：“你小心拿去，莫叫人看见。记着，一定要给烧干净。”

杏子接过应了是，这便往外头去了。

卫丽娘的院子不远处，正有一小丛竹林，未免叫林子被点着，杏子先寻来了水，在周边交了一圈，而后拿出火折子要点燃那只纸鸢。

她正专心致志的做着事儿，竹林里却突然沙沙得响起声来。

杏子只觉背后一凉，却又听得一声若有若无的哀号，和悠长的嗟叹声响起。她身子不由一颤，小声安慰自己道：“是我耳鸣了，定是我耳鸣了。”

她如此讲着，可耳边的声音却是越来越大，渐不再是号叫与嗟叹，转而多了些具体的字眼，只那调子拖得悠长，尾音颤抖，入到杏子耳里，更发生出一股恐怖来。

“三郎……三郎……你在哪儿，胡娘来寻你了……”

月露半点于空，白光清幽，不曾照亮竹林，只带出一片因风啸而婆娑的竹影。

杏子不曾打灯出来，仅手上捏着的火折子散出一点若隐若现的红光。

下一瞬，风大了好许，红光更大，却似照出了竹林深处的一道影子，那影似人形，却又似在空中飘荡摇晃，不曾着落于地。

杏子的心神正绷到最紧处时，她的脚踝处陡然多出一点柔软的触感，似是甚么长毛的东西，摸了上来。

她慌里慌张得将纸鸢点燃，也不再等东西烧完便闭上两眼横冲了出去。

又是一阵沙沙声响，思晴手拿一根浮尘从一处无光的阴暗里走出，她将纸鸢上燃起的丁点火给扑灭，又捡起来置在月光底下细看了一回，见不曾有甚么损坏，这方舒出一气，拿着东西往外去了。

……

宁芝的手在断线处抿过，她一面递给周妈妈与教养嬷嬷看，一面道：“仔细瞧瞧。”

二人即接过来，放在灯下端详了片刻，而后皆有惊讶的相视一眼。

“这断口整齐，不像是意外断裂”周妈妈额头眉间皆是深痕，“倒像是人为割断的。”

教养嬷嬷也点了点头，道：“奴婢亦觉着是如此。”

宁芝微微颔首，她将纸鸢拿回过来，此时并不再看上头的断口，而至专注于面上所绘的图案，“这东西画的，一点神也没。只像了个形，引诱小儿倒是个极好的物件。”她说罢叫过自己的贴身丫鬟，要她将纸鸢拿去藏好。

“周妈妈，嬷嬷，你们说，”宁芝握住玉镯，缓缓转了几圈，“何故，亮郎那儿出了这么一遭事儿，却不曾有一人来禀报与我，”她抬头看向二人，挑起半边眉头，“不曾有一点风声入我耳中？”

周妈妈与教养嬷嬷再度相视一眼，皆沉下了脸。

宁芝眼波流转，起身时笑出一声，徐徐道：“总有些人啊，看不清东西。我瞧着，是这日子过得太舒坦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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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晴：杏子，我浮尘的毛毛软不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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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