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众里寻他（2/2）

流烬亟见宋昭衍，径往城北湖畔边的醉生涧去。一进醉生涧，抓着鸨母问宋昭衍下落。鸨母道，宋昭衍当初在醉生涧等了他两日不来便已离去。只不过兴许还未离开帝都，倒可在城里四处寻问寻问。

流烬在偌大的帝都中找寻半日，问过的人少说半百，奈何无一人知晓宋昭衍下落。

从初时的心乱到心冷，流烬只觉胸口闷堵。宋昭衍到底是走了，天下之大，他们还有再逢的一日吗？看着西山的火红夕阳，流烬想起他们初见那日在红云下并肩而行的场景，心一痛，眼泪就要掉下来。

忽听身旁茶馆有熟悉之声，侧头看去。

书生喻一白居然在茶馆中，与一个长衫书生舌战辩论。

流烬心道：这个书生原来在这里。虽然那日他诓我进石室，我下定决心出来后要他好看，但若不是他此举，我也不会学到神功。前辈说他所中之毒唯有佛怒万封诀中的真气可解，眼下唯有我会此神功，也只有我能治他了。

长衫书生高谈阔论国家大事，直言道：“若非当今世道官宦不仁，边将无能，会让那些魔族人在人族地界据地？依在下之见，倒不如魔族铁蹄兵临，好让朝堂中人长长心，把满肚子肥油倒一倒，思一思战场兵将之道。喻公子你不必再与我争辩，凭你一个误考秀才，什么都不懂，所学才识怕也不及我胸中滴墨。还有什么话好说？”

“非也，非也。”喻一白折扇指着那长衫书生，儒雅随和地笑着，突然开口骂道：“你除了满口喷粪纸上谈兵还懂什么？你懂个屁的国家大事？这仗要打起来，边疆的死尸饿殍将如你口中喷的粪一样多，战火中死士的下场将如你拿来泡汤的令堂骨灰一样化作齑粉，南州十地就会炸得像你家富贵开花的祖坟！届时天下大乱，三界纷争，民不聊生。好啊，朝堂上那群人头猪脑的狗官长心了，天下苍生的命谁来负责？你来负责？你棺材扶摇直上九万里的爹来负责？你死去的炸坟祖宗十八代来负责？你说，一一说给我听，说啊！”一气呵成，不带稍喘。

长衫书生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指着喻一白“你”了半天，一个字都说不出。气得袖袍一挥，走了。喻一白哼了一声，心情舒爽地喝了两大碗茶。

流烬走上去，拍了拍他的肩。

喻一白甫胜一场雄辩，正在得意洋洋时，语调高扬地问：“谁呀？”回过头，猛一惊，顿时没那么满面春光了。嘻嘻笑道，“仙爷，是您呀？好巧好巧，您现下一定神功有成，天下无敌了吧？”

流烬张唇。喻一白拱手道：“不用谢我不用谢我，应该做的应该做的，在下还有要事在身，先走了先走了！”就要溜之大吉，却被流烬一下扣住肩膀。忙展扇挡脸，哀嚎道，“下手轻点，别打脸！”

等了半晌，那拳头也没落下来。喻一白轻轻把扇子移开，看见流烬正皱着眉头望他。

流烬道：“我说要打你了吗？我有事要问你。”

他抓着喻一白坐下，先将斐胤的死讯告与他知。

喻一白听罢呆愣，忽地捶桌哭嚎：“那我岂不是没有救了？！我岂不是要死了？天妒英才，天妒英才！非人哉，非人哉！我喻一白还未功成名就，竟要无端枉死！啊！天道不公，天道不公啊啊啊！”骂人的时候秽语连篇，哭嚎起来倒嚎得像个文人雅士了。只是举止粗犷，又是捶胸，又是顿足，引得茶馆内众人纷纷侧目。

流烬扶额叹气，道：“你也不必这么绝望，他临终前告诉我，佛怒神功可解你的毒。”

喻一白一顿，陡然双眼大亮：“那，那意思是说，现在只有，只有你可以救我了是不是？”

流烬道：“要我救你可以，你必须告诉我，你有没有见到之前和我在一起的那位公子？”

“你是说，那个带着半边面具的公子？见过见过！”喻一白频频点头。

流烬双眼一亮，连忙问：“你见过他？他在哪！”

“他在……”喻一白欲言又止，改口道，“不行，你得先救我。你救了我我才告诉你。”

流烬道：“那好吧。”

带着喻一白去城郊一所老庙，流烬以佛怒万封诀中绝字诀的真气心法，驱去他体内的毒素。

约摸半个时辰，喻一白出了一身汗，只觉神清气爽，四肢百脉灵活舒畅。

流烬道：“我已经为你解了毒，你快告诉我，昭衍大哥在哪？”

喻一白绽着笑脸，捏手作样道：“红尘事，情人结，悲欢离合，红线手中捏。”

流烬叱道：“什么乱七八糟的，你说明白点。”

喻一白道：“我都说到了这个份上，你怎还想不到月老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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