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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家之险(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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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这不是季公子嘛!您已经有好多天没来了吧?”走过来迎接的女老板甩着手绢做出一副娇嗔的姿态说道,语气中透露出一些责备,又有几分缠绵。明明年近中年,也人老珠黄却硬是要把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脸上抹得跟快要烂掉的花一般,黑红黑红的,她的一举一动都是那么地矫揉做作。

容与只看了一眼就觉得恶心,也不知道季常安是怎么能忍受得住还跟她说话,他想,也许城里人就好这口吧,反正他自己是接受不了。

“我的位置还给我留着吗?张妈妈!”季常安不知何时从腰间掏出了一锭银子伸手就给了那个女老板。女老板做作地翘起兰花指接过银子,然后用手帕半遮住脸,故作娇羞地将自己的大黄牙隐在手帕后面,笑着说道:“留着呢!留着呢!咱们季公子的位子还能不给你留着吗?”

季常安刚想往楼上走,可还没走上一步就停住了,容与因为自见过那张妈妈一眼之后感觉自己的眼睛受到了刺激,所以就再不敢抬头随便看了,他只盯着季常安的脚跟,季常安的一个突然刹住,容与倒没有反应过来一下子撞到了他身上,又因为季常安的突然转身,容与吓得后退了几步竟不想被后面什么东西给绊倒摔在了地上,容与懊恼地心想道:“这是什么地方?一进来就这么晦气!”

见到容与摔倒,季常安没有过去扶,只是嘲笑地看了一眼容与,然后接着问那张妈妈:“陆公子和白公子今天来了吗?”

“哦!来了,来了,他们还老是跟我埋怨您这几天怎么没过来呢!”说罢,又拿着手绢对刚爬起来的容与甩了甩,做出十分嫌弃的表情对季常安说道:“季公子今儿个怎么没带季童过来,带来这么个笨手笨脚的小厮!”

季常安笑而不语,转身就上楼去了。

自那张妈妈拿着她的手绢对容与甩了几下后,容与就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他从未闻过那么难闻的味道,难以言说的香气浓郁得足以让人窒息。

容与跟着季常安往楼上走着,他还是忍不住好奇心回头望了望,来来往往的尽是皆披绮秀的富家公子,除了嘈杂的说话声,还有的就是连绵不绝的丝竹声。

“白公子!”容与又想到刚才季常安好像说了白公子,“会不会是云方呢?要是能见到云方就好了!”容与在脑海中想象着等一下如果真的见到了云方该会是什么样的场景,想着想着又不自觉地扬起了嘴角。

“陆兄!白兄!”季常安走进一间雅阁拱手说道。

坐着的那两位富家公子一个叫陆沁年,一个叫白凤孺,两人皆是富家公子,他俩正喝酒谈笑,他们各自后面站着的是跟着他们的随从,而在他们的旁边还坐着一位弹着琵琶的姑娘,他们听到季常安的声音后都朝他望了过来,琵琶女暂停了音乐声。

里面的两位公子见是老熟人过来了连忙站起来也还了礼,其中一位相貌端庄的年轻公子是陆沁年,他说道:“季兄,好几天不见了,你这是跑哪去了?即使不告诉你爹,难道连我们这几个老朋友也要瞒吗?”说罢,陆沁年和白凤孺相视而笑,就连他们身后的两个小厮也捂嘴偷笑起来。

季常安熟练地把手轻轻一摇,手中的折扇便收拢得整整齐齐,他用折扇敲了敲桌子气愤地说道:“真是该死,难不成全城的人都在看我的笑话!”

白凤孺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大丈夫要能屈能伸,这点小事咱们怕什么,来!季兄,先跟我们喝几杯!”

“白兄说得有理,他们还能把我怎样不成!来!喝酒、喝酒,我这几天过的日子可真是苦不堪言!”季常安边说边自己喝了一口闷酒。

“他就是那位白兄?眼睛这么小……应该不会是云方吧。难道六年不见云方长成这个样子了?”容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这个人眯缝着眼睛,感觉还没睡醒,这绝对不是云方,容与还记得他第一次见云方时,云方眼睛中满是星辰,难道这几年云方眼中的星辰都泯灭了吗?

“不、不、不,这不是云方!”容与努力安慰着自己。

“怎么了?”白凤孺饶有兴趣地问道。

“你不知道,我这几天到乡下游玩,那里可真不是人住的地方……”

接下来季常安就把他在岭溪村的一系列遭遇都添油加醋地说了出来。说那里如何穷,住的地方如何破,吃的如何如何差等等。

季常安似乎说得很尽兴,一点都没有考虑到容与的感受,他住的、吃的都是在容与家,他说那里如何差不就是在说容与家吗?容与也知道自己家很穷,不像这些娇生惯养的少爷在家里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他并不怪季常安说自己家不好,容与只是万万没有想到季常安竟是如此一个道貌岸然之人,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不,这还不算背后,季常安是在容与面前说的,兴许在他眼中像容与这样的穷困人家本该就是他们的笑料。

容与一直沉浸在对季常安的厌恶之中,却不想季常安突然喊了他一声。容与心中气愤并不想理他,所以装作没听见。接着,他又听见季常安喊了一声,现在他毕竟是主人,容与无奈之下只得抬起头应了一声。

“我跟你们说,小安子是我从乡下带过来的书童,我第一眼见他就觉得他气质不凡!”

陆沁年和白凤孺听后都朝容与望了一眼,容与一直低着头,他俩只看见容与穿的十分破旧,竟嘲笑起了季常安的眼光,“我说季兄,看来这个乡试给你留的阴影还不小啊,这审美也一下子变得这么独特了!”

季常安很不服气,也朝容与看了看,发现他是低着头,便把容与给叫了过来,本来站得离他们远远的容与也不得不走了过来。

陆沁年和白凤孺凑近了,定睛一看,反应极其相似地摇头叹道:“真是陌上公子如玉啊!妙哉!妙哉!”

季常安很满意地笑了笑,好像是在夸他似的。

“真是妙人啊!妙人!”他们还在回味着刚才的惊鸿一瞥,真的只是一瞥,容与白了他们一眼之后就再也没有瞧过他们了,不想他们竟完全没有领会到来自容与内心深处的厌恶,反而还在不断回味。

“真的,季兄,让他就这么只当一个书童真的可惜了!”陆沁年摸着下巴说道。

“噢!陆兄还有什么好建议吗?”季常安听到他们对容与的赞誉之后十分地心满意足,竟一下子容光焕发起来。

就在他们刚要讨论容与以后的出路时,那位一直在一旁弹着琵琶的姑娘突然起身行过礼之后离开了雅阁。

他们三人大眼看小眼,眼睁睁地看着那姑娘离开也没有叫住他。

“恐怕是长的没我家小安子秀气,自叹不如所以离开了吧!”季常安笑道。

“对了,何不让他学个什么乐器,以后就给我们弹弹琴什么的!你们看怎么样!”白凤孺灵光一现道。

“好!好主意!”季常安点头称赞,“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做什么书童真是浪费了!”

他们都在为这个主意拍手叫好,而一旁的容与则对他们几个人深恶痛疾,尤其是对那季常安。

曾经,容与还以为自己孤身一人在外还有一个人可以依靠,可是现在,那个他曾经觉得还可以信任的人就这样背叛了他。曾经说好的将来在他们丑恶的嘴脸中顷刻消散。以后又该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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