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幕 艳鬼现世 第二场(2/2)
小道士越想越紧张,汗毛抖起。这妖怪此时必定想到自己上当受骗了。‘凡人有危险。’郝春秋立马就觉得自己的推理靠近真相,有点儿着急上火,并有了跳手跳脚的行为,全然脸上露出笑颜。他于是决定,‘大胆妖怪,居然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杀人放火,天理难容。’这下显得愤恨的一时之间呼吸气都喘的不均匀。‘吾必得为了这无辜受累的人类讨回公道。’决心更加的武断了。至于这三个人类是否还活着,丁师兄说‘最恶毒的是人心。‘郝春秋自发觉得他们必定有求生之法的,一点儿也不担心。郝春秋一点儿也不同情他们,至于为什么要路见不平?自然是功德无量的原因了。
至于如何追踪妖物?
突的想起来自己的鼻子。道士摸摸鼻子,得意洋洋的笑了。郝春秋天生阴阳眼,鼻子通万物之灵气,能闻鬼妖气息,甚是灵验。这种天赋常常是郝春秋在同门师兄弟摆弄的一项。后来学艺不成的时候,全怪天分,与天赋无尤。是以郝春秋不以为意,认为自己是得天独厚的一个人。于是从不勤学苦练,惹来云雾老长的大怒,并用法术封印了这一项神通。此番郝春秋下山云雾老长又教会了他如何控制使用阴阳眼,以及鼻子通。
道士双脚环坐,蜷曲手臂,念叨有声‘急急如律令,太上老君快快显灵……’周围云雾起。道士坐在云雾当中犹如仙人一般,姿态端庄肃穆,那样虔诚。
而天色将明之时,远山云际处渐渐白亮,白曜光灼。树枝摇曳时,清凉风一度袭来。窜的一下从道士的衣袖、领口处涌入,刺激的他一阵抖动。
再睁眼时耳聪目明,观察四周。‘清平胜世,如何这样深的鬼气?’啧啧抽气声音。“一定是个修为高深的鬼了。”道士十分肯定这一点,于是左右细细着想,但是想到自己能够收服这一只这样的鬼,大喜,暗忖‘这就能够在一众师兄弟里扬眉吐气了。’
但见空中乌黑色鬼气与云雾缭绕,缠绵在一起又有五光十色的仙气夹杂其中,奇怪至极。春秋想不通这是为什么。但已经确定了这一件收鬼大事。
平眼观察四周。这一处废墟,郝春秋站起身来,左踢踢,右摸摸。确定没有在发现什么了。最后收起了自己带来的物什,正欲离去的时候。但这一时,阴风起,狼嚎声传入耳。春秋见天将要大亮,深呼吸。
道士优哉游哉,闲逛四周,游园闲情雅趣。暗道自己可以麻痹敌人,等到周围各处戚戚声响,犹如鬼厉。道士警惕,虽面露苦相,但宠辱不惊,镇定时煞有云雾老长的风范,明目四方观察,喝道。‘冤有头债有主,杀人必要偿命,本道士今日这就要替天行道……’话音落下,拔起五子铜钱剑,而一幕寂静,无声荒芜一片草丛树木,郝春秋立定一会儿之后,嘿嘿笑道。‘我果然名声震天,这种山沓旯的地方又莫名其妙的小妖小怪也都被我的气势给震住了。’突的又树枝齐齐晃动,四面八方,大有炫耀对敌挑衅的架势。道士威吓,一边四周查探,一边指责道‘你这个大胆的鬼,我正要去寻你,居然敢在我面前作祟?你可知我是谁?我可是大名鼎鼎的天山道士—郝春秋是也。’
‘叽叽叽……’一阵鬼哭声,而四周动静加剧,黑雾来袭,那怪物并不畏惧胆怯。
“大胆妖孽。”道士气急败坏,跺脚之余,深觉被小瞧了,面上通红,而眼神犀利。他立即拿起大玉壶打开瓶塞,奸笑一声后。碎碎念,大招现。而狂风暴起,风中夹杂的阳气十足,煞一眼光亮由玉壶发出,漂浮在半空中,道士的双臂展开,仰天与玉壶对视,他的双眸发出金色光芒,威严庄重。一处树叶凋零的枯树的一根树枝不合时宜的一抖,郝春秋不带着任何感情波澜的厉眼扫了过去,正是这一霎那的时间,立在一棵大树身后的属阴山精暴露了自己,郝春秋收起玉壶着重借玉壶之力对付此妖,而山精身如同烈火燃烧。但受不住一股灼热烧心,慌忙现身,屁滚尿流的几个跟斗过来,跪在了郝春秋的面前。“求爷爷饶命呀……”
“哼。”郝春秋如何肯正视这只法力不通,并且一招就败在他手下的山精。只认为自己太过于强大了。并且骄傲。“这可是我天山一脉的镇山法宝。专用于收妖炼鬼。你以为还能够从我的手上逃走吗?”气势十足,果真将这个小妖给吓住了。
毕竟山精没有见识,这山精不过才修成人形五十年,从未出过深山老林。故对各界琐事一无所知。懵懵懂懂的只以为郝春秋说的话十分的有道理。于是求饶的更加的有劲了。“爷爷,爷爷……”求饶命,山精哭的稀里哗啦惨兮兮。
郝春秋乐了,也不急的如往常一样遇见妖精就一不做二不休的将它收入囊中。道士挺起胸膛,仰望姿势,背起手。勾起一边嘴角,黑眸此时金光尽去,但是神采水润,如同湖光潋滟之鬼斧神工,迷人魅力。“我也不为难你,说说你这只蠢妖是怎么被三个人类给骗了?你与他们什么仇什么怨?”私下得意洋洋,看吧,果真让我侦破了一件大案。
“什么?”山精一点儿也不明白,精神紧张中,不知自己要怎么讨好这个‘法力高深‘的道士,实在后悔莫及自己为何要去挑衅他,无端端的给自己带来了大祸。山精苦着一张脸,要哭不哭的样子。
道士看他疑惑,这时思路稍微正常了一些。想到‘难道还有内情?’目光闪烁不定,装作不在意的问道,“这一处废墟是今夜形成的,难道你不知情?你是只不管家的山精吗?自己的山头有妖作祟。我问你此事一问三不知,这像什么样?”郝春秋照搬了师父训责他时的样子搓着此山精的脑袋叫骂,双手一摊,更是一派正经的装模作样。暂时唬住了此山精,该山精削瘦的面颊,凸出来的眼珠子无辜懵懂竟要流出泪来,这也是只未成年的山精呀。灰黄色的大衣披着不伦不类,终日乱糟糟的头发,四肢短小,身高较的郝春秋小了两个个头。他赤红的眼睛,五官尽显的幼嫩,由于年纪尚小乃至于山野中风吹日晒的肤质水灵通透的。但被春秋拿着宝物一阵折腾了之后,全身上下沾满了泥沙,灰扑扑的。郝春秋瞪他,山精瑟缩了一下,哆哆嗦嗦的张嘴问道,‘我应该管么?‘
“唉……”道士也无奈,抓到了一只笨山精呀。“这是你的山头,地盘呀……妖怪不是最爱划领地的吗?最爱保护领地的吗?”颇有些恨铁不成钢,难道还要我教他如何作妖?啧,小妖精做梦……
山精乃此地守护山神山鸡幼崽所化,天生缺了慧根,心智未成。但见道士为自己烦恼的样子挺像自家离家出走的娘亲,都是一副‘你这么单纯,怎么能活到现在?’的表情。他心里面感动极了,除了娘亲从来没有人这么的关心他了。小山精眼泪汪汪的。
“不过我可以去找找我的一些兄弟姐妹问问?”山精粉红一张脸羞哒哒的不好意思的回答道。道士沉默了,他琢磨这一件事。这一时半会儿,他找不到符咒追踪真凶,又好不容易得来个差遣的,着一眼觑看山精,郝春秋很是犹豫,双手交叉而握,又怕丢了气势,于是腰板儿挺得直直的。左思右想,于是就没有阻止山精的所作所为了。
“那我走了。”山精一步三回头。
山精离去数百米远以后,郝春秋追了过去,喊住了他。山精浑身上下一抖,站立不安,眼珠子左飘飘,右转转,不敢直视他。‘道长……道……爷……‘可见适才的裂骨焚烧之痛让他惧怕了。
“你还回来吗?”郝春秋顺口就问道,睁大眼睛意图凶狠的看着他。
山精倒退了两步,心悸胸闷中,依旧勉强让自己回答道,“回……我会回来的……”
“嗯,我相信你是一只守信的好妖。”这话说出来,春秋自己都不敢相信是自己说出来的,瘪了瘪嘴,瞥了这山精一眼。看起来还有点委屈。心下却是嘶吼‘虎落平阳被犬欺呀……如今我要靠着小妖办事了……师父呀……‘
至于看在山精的眼里,反而觉得更加担忧他会阴晴不定的要了自己的这条小命,‘这道士耍弄妖。’紧接着气愤的加快脚步离去。他生怕耽误了这个厉害的道士的大事,今后又要受了这不明不白的冤枉。山精憋屈了。可是,他又想到了小道士是除了娘亲以外最关心自己的人了。小山精的脑袋就搅成一锅粥的样子了,但最后还是决定原谅小道士用玉壶威胁他的生命的事情了。同时忘记了他亲爱的娘亲那么镇重的命令他‘一定要离那些狡诈的最爱耍阴谋诡计的人类远远的,尤其是穿着破烂道服的道士远远的。’山精不知道道服长得什么样,更加对破烂的道服没有概念。轻轻松松的到了一处静谧的地方问问正在修行的花花草草,那块烧焦的房屋是怎么回事。接着山精再次主动的投入了郝春秋的怀抱去了。
当即山精说道,‘那时候有一个好鬼放了三个被火烧的人,后来来了一只强大的妖怪,他要杀他们……’
‘另有妖怪作恶?’道士上心。立志除却天下妖魔鬼怪,修一身厚德,他日位列仙班不可误。竟有妖怪作祟,此事不管不行。郝春秋从未有过躲避抑或者寻求同来下山历练的师兄弟的求助的想法。
如今得遇路上不平事,最要一马当先,万夫莫开之无上勇气。怪道乎,‘正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牛鬼蛇神各自让开。’谁会听话?
‘师父,你且看我一身本事,万载春秋得人间香火的拜祭。‘于是,从破布包裹当中拿出一张火符,瞬间点燃。而山精所指的女鬼以及男妖离去的方向被火符开了路。这道士左嗅嗅,右闻闻,正要寻迹而去。
回头再看山精的时候,小手默默的往玉壶动了动,快速的念叨出声,乃是玉壶的收妖咒语,‘天灵灵地灵灵,收鬼收妖我不停,急急如律令,天雷地火助我行。’届时山精不过一晃神,在道士转身之际化成一道金光关入了玉壶当中了。道士拍了拍壶子,摇了摇。‘嗯,念你……你不是恶妖,本道士暂且就先收服你,日后再做打算。’
并朝着端端以及屠凹离去的方向追去了。他念念叨叨的一句话,‘火符只有这一张,万万不可浪费了。’而云雾老长亲手所制的火符本意用来燃烧恶鬼魂魄所用,乃用天火雷电所制,珍贵异常。郝春秋下山时匀给他仅此一张,云雾老长所言,‘火符能够助你危难之时一臂之力。’竟被当作了指路引。
郝春秋离去后,那荒郊野外的烧焦破庙,四方支柱摇摇欲坠,且一时半会儿就轰然倒塌。自此后再无人路过修葺,并且再无人居住。
哗啦啦,说的是一场天崩地裂,岁月无情,山海更迭。如今虚空,一个尘归尘,一个土归土。做的是人间戏欢乐剧场死成空。
小道士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