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玉秋和邱燕(1/2)
云烟走在去前厅的路上,小莲为她撑了一把油纸伞,两人在碎石路上缓缓前行着。
初春的雨有些冻人,云烟手中还捧着温着的暖炉,面前突然出现了一人。那人只着了一席绿色襦裙,似乎是在这初春不怕冷一般。
云烟抬头,匆匆瞟了一眼便被吓了一大跳。
那女子生得绝美,身姿柔软,神情慵懒如同猫儿一样。
云烟转过头,面上有些苍白:“那是谁?”
小莲回道:“是府里的姨娘,小姐以往都不喜欢这些姨娘,还未见过她。”
云烟皱眉:“她姓什么?”
“姓秋,听说在府中待了十余年呢,只是一直不得宠罢了。”
云烟心底发凉,那女子生成那样,怎么可能不得宠?而且,为何她生得与丁荃有些相像?
再转头,云烟只看见了一片消失在转角处的碧绿裙角,云烟开口吩咐:“今夜让各院姨娘都来见我。”
“是。”
府中一处小院,景元帝正在用着早膳,身边突然出现一个绿衣女子,毫不客气地坐在他身边,拿起桌上的奶黄包吃着。
景元帝眼底闪过一丝不耐,但面上还是装作一派温和的模样问道:“秋儿今日怎么来了?”
玉秋冷哼一声,丢了手中的包子,喝着粥回道:“听说你把丁荃带来了?”
不知为何,景元帝似乎有些害怕玉秋,他挂上笑:”是,昨天半夜带回来的,见你睡得熟,便没叫醒你。“
玉秋慢条斯理地将一勺粥送入口中,挑眉:“今日我醒了你也没叫人告诉我,怎么,是觉得我好欺负了么?”
“哪里哪里。”
门外有仆从抬着担架路过,玉秋瞟了一眼,放下手中的碗出声:“等等。”
她起身走了过去,掀开担架上的被褥,只见担架上躺着一个瘦弱的少年,少年不过是在十二三岁左右,身上布满了青紫的鞭痕。
玉秋厌恶地放下了手中的被褥,对景元帝恶狠狠道:“给你说了多少次要轻点玩,别玩出人命。”
恰逢此时,担架上的少年轻轻地哼了一声,景元帝立马笑道:“这不是没玩死么?”
玉秋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接过婢女递过来的油纸伞往外走去:“真恶心。”
她打着伞出了小院,往另一处走去,脚下的步伐略微有些沉重,面上是一片阴郁,似乎极为不喜即将发生的事情。
丁荃被关在一处房间中,房间布置得很舒适,各种器具应有尽有,景元帝甚至给他留下了一男一女,随时伺候。
丁荃正在看着手中的书,突然房门被打开,一道女声传来:“你们先下去。”
丁荃抬眼望去,门口站着一位绿衣女子,女子生得很美,若往细了看,便能发现丁荃的眉眼与女子有些相似。
玉秋面上挂着泪,快步走到丁荃面前,拖着他的手臂,唤道:“荃儿!”
丁荃轻皱眉,有些不确定地喊了一声:“母妃?”心里却觉得怪异得很,“你不是.....”
玉秋抹去眼角的泪水,与丁荃坐在塌边解释:“我当年没死,是...云丞相救了我。”她伸出手,轻柔地摸着丁荃的脸,“你这些年可好?皇后娘娘待你如何?”
“都很好。”
丁荃似乎不愿多说,移了目光看着窗外。
玉秋见此,心中暗暗骂了两句,随即又软了声音:“母妃叫人做了些膳食,待会儿给你送来可好?”
丁荃“嗯”了一声。
待玉秋离去,他站起了身,脱下手中的玉扳指放在窗边的桌台上,男侍从见此,立马上前为他宽衣。
丁荃拉着自己的衣服,不解地看了他一眼,那男子红了脸回道:“奴才以为王爷想要....”
丁荃皱眉,薄唇吐出一字:“滚。”
燕都一处深巷中,一个披着斗笠的男子向前走着,他走到一处门前,敲了敲门。木门随着敲门声开了一条小缝,里面的人探出了头,看见男子露出的令牌,连忙点头哈腰将男子请了进去。
男子正是青梧。
那是一家酒肆,开门的便是酒肆掌柜,掌柜举起一坛柜上的酒,随着“轰隆轰隆”的声音,一道暗门出现在墙上,掌柜对青梧道:“大人先进去,属下在门外守着。”
青梧点头,进了暗门,穿过一道漆黑笔直的长长走廊,一道有些刺眼的光在尽头出现。青梧脚下的步伐加快,随即便听见一阵兵器相接的声音,一柄剑抵在自己脖颈处。
拿着剑的人看见是青梧,笑了两声,收回了剑:“对不住。”
青梧转头望去,见拿着剑的是江予尘,面上露出一丝疑惑:“江庄主?”
江予尘对他颔首,同他一起走了进去,一面道:“最近城中有些乱,我便多留了个心眼。”他转头看向青梧,补道,“是王爷让我来的。”
两人入内,里面待着的全是正在分发折子分析时势的宁王府中的幕僚,再往细了说,都是丁荃的心腹。
此时见了青梧,无不起身行礼,对青梧恭恭敬敬地打着招呼。
“如何?有王爷消息了吗?”
其中一位幕僚起身摇头:“还未嗅到味道,最近雨季,味道被冲淡了许多。”他养了一条神犬,鼻子很灵,而丁荃手上的玉扳指中便藏了一味香料,这香料虽味道不大,但这神犬依旧能闻到。
青梧与江予尘寻了一处地方,避开众人交谈。
“王爷为何将你请了过来?”
江予尘好脾气地笑道:“王爷觉得燕都近日怕是有些动荡,叫了我来守着陛下,我待会便要进宫陪着陛下。”
青梧看见江予尘手中的剑,剑身上刻着云纹,剑柄垂了一卷流苏,他挑眉问道:“这不是庄主以往用的。”
是上古神剑,也是江予尘以往不离身的剑。
江予尘看着自己的宝贝剑,回道:“是暮寒为我铸的。”他神色愈发温柔,眼中盛满了桃花,“这剑叫做尘寒。”
青梧只觉一阵恶寒,心想这两人可真行,取了个这个名字,比皇帝陛下还行。
但青梧并不敢在面上表现出来,脸露羡色:“庄主与风参政感情甚好。”
江予尘见他这幅模样,笑着搂着他的肩:“走,青梧,我请你喝酒。”
“我给你说啊,我家暮寒别看那副傻兮兮的样子,其实对我极好,就那日晚上咱两吵架,然后他就........”
青梧:“.....”我不想听。
御书房,丁轩顶着两个黑眼圈看着属下送来的密函开口:“倾南。”
楚倾南连忙回道:“臣在。”
“将城中所有的禁卫军调出来,顺便陪朕出宫一趟。”
楚倾南听此,皱了皱眉,劝道:“陛下,如今贼子还未抓到,恐怕....”
丁轩笑着宽慰:“无妨,他们不敢碰朕。”
就在这时,燕妄殊入了御书房,对丁轩行了礼后道:“陛下,那戏班子所有人都审完了。”
“班子里确实有个侏儒,名字叫做祝汝,是五年前进的戏班子。这祝汝长得奇怪的很,好似永远长不大般,一直都是五岁的模样。”
“戏班子其余人都无什么异常,只是....这戏班子老板说,祝汝似乎不是东漓的人,而是西鹤国的。”
丁轩听此,略有些诧异:“西鹤国!?”他想起之前沈峥透露给他的消息,不禁紧锁眉头。
西鹤国是东漓的附属国,整个国家不过三个燕都大,一直唯东漓马首是瞻,近几年也没有什么动静。西鹤国以蛊术和易容著名,基本全国老小都会一些皮毛。
想到什么,丁轩站起了身,往外走去:“出宫,去云相府上。”
“陛下!”楚倾南追了上去,“且不说云相是否会对陛下造成什么危害,那祝汝....还未抓到!”
丁轩看了他一眼,唤来重锦让他备好马车,而后对楚倾南道:“无碍,这西鹤国不过是个小国,再说朕不还有你们能信吗?寒霁和寒言会保朕安危的。”
楚倾南思考片刻,缓缓点了点头,随即立马去唤了下属开始集结。
苏相问道:“陛下准备如何进云府?”
丁轩答:“云老头不是病了吗,朕去看看总合理吧?”
云府,雨停了,府中的人工湖涨了不少水,水势渐长,几乎要没过漂浮在水面上的睡莲。云烟提着食盒匆匆穿过回廊,清丽的脸上带了一丝笑意。
她走到一处墙边,轻声唤道:“来吃饭啦。”
墙上的藤蔓微动,发出声响,随即一个头探出来,对着云烟轻轻“喵”了一声,又有几只猫探出了头,不约而同地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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