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错失（2/2）

男孩从钢筋上把妹妹捧下，钢筋再次穿透过肉体，还未干涸的血液又大股大股滚落。男孩并不在意，就算在意又有什么用呢，面前这个曾经与自己相依为命的人、自己世上唯一的亲人已经只是一具再没有感观的尸体，他实在没办法把这团尚存余温的血肉和自己的妹妹联想起来。他把妹妹的头搁在自己的肩窝中，把脸埋在她乱糟糟的头发里，小声呢喃：“醒醒啊，喂......醒醒啊......”

这时，枪手打破了寂静：“事实上，小朋友，你别再揉弄你妹妹的尸体了，保持得新鲜完好一点，我有办法......让她活过来。”

“！！！”在场所有人齐刷刷将目光投过去。

枪手好像很享受这种被瞩目的感觉，将两手张开作拥抱状：“但是，你知道，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你必须加入我们，加入Safari，成为我们的一员。我们会无条件担待自己的家人，你会享有你这辈子都无法想象的物质生活条件，不再过饿了上顿没下顿的卑贱生活，我们需要你，你会在这个大家庭中坐享举足轻重的地位，而你的妹妹，我们永远不会放弃家庭中的任何一员。”

“真的......真的吗？！你可以救活妹妹是吗？！”男孩的眼中重新焕发神采，他像揪住最后一根稻草，灼灼的眼神期待地望着枪手。

殷泉恨铁不成钢地怒骂：“放屁！你自己动动脑子想想，这不是明显扯淡吗？！死而复生，这世上哪来这种好事？！”

枪手用舌尖舔了舔咧开的獠牙，轻笑道：“只有我们能帮助你，而他们，不仅没有让人死而复生的技术，还会把你抓起来，带回去。你是个Omega吧，你知道向你这样杀了人、犯了法的Omega最后下场都是什么吗——会被抓去‘雪鸮塔’，噢，你不知道‘雪鸮塔’，那是一座孤岛的名字，专门用来关押和你一样的，犯了事的Omega。”

男孩：“！！！”

“你会在里面接受他们强行灌输给你的知识，学习一些娘儿叽叽的手工艺，在他们眼中，Omega就只是适合干这些柔弱的事情，你在里面十年如一日地接受劳改，逐渐麻木，连自己都忘记了自己。等到他们终于想起你的时候，就把你随便分配给一个Alpha，接受他的标记，成为一个生育的机器。就像前些天追过来的那些Alpha一样，你忘了他们想对你做的事了吗？”

枪手添油加醋道：“所以，扯不扯谈，来——你自己亲自来确认一眼，不就知道了吗？”

他身后的空气裂开一个大大的口子，混沌得望不到头，深渊深处仿佛传来一个蛊惑的声音，呼唤着男孩一步步接近。

“等等！”

一个声音在自己脑海中炸开，这个声音他听过，锐利的目光射向不远处的源绍瞳，源绍瞳目光与他交接，继续在他的脑海中说：“他在骗你，我最开始就和你说过。‘雪鸮塔’你没有接触过，那虽然是一座远离城市的岛屿，却是Omega保护协会建立起的一座保护性的基地，除此之外，它不属于任何组织，不受任何人的侵犯，是所有无家可归Omega的庇护所。”

“你触犯了法律，即使是未成年，不可能一点责任都不用承担。加上，劳动是岛屿唯一的生存方式，通过劳动换取任何你想要的东西，这很公平。在那里，你不再是个黑户，你会获得一个身份，你可以堂堂正正地工作、接受教育、生活、休闲，找到一个你心爱的人，坠入爱河，结婚生子。”

“我不想对你撒谎，所以，相信我，到我这里来。”这句话源绍瞳直接说出口，他伸出一只手，希望男孩能够回头。

男孩站住脚，他面向前方的黑洞，却回过头看向源绍瞳。有那么几秒，他的眼神迷茫，在两者间动摇。而后，他强撑着微笑道：“我直觉你不是坏人，但我是，我妹妹是我害死的，所以但凡有一点希望，我都想去试一试。”

“再见了。”这是他说的最后一句话，下一秒，汹涌的发清热刺激下，他化身为狼型，越过殷泉的阻拦，叼着妹妹的尸体头也不回跃入黑洞中。

黑洞深处传来枪手那令人生厌的、得逞的笑声，撕裂空气重新闭合，那笑声笼罩着、回荡、渐渐再也无声无息。

回程的路上两人都沉默无言，殷泉用余光观察源绍瞳，源绍瞳垂着眼帘，不知道在想什么，因为在雨中交战的原因，他浑身都被浇透，抱着胳膊窝在副驾驶，大概有些着凉，整个身子还有些微微发抖，殷泉于是伸手要将暖气开高。

源绍瞳突然出声：“殷泉，前面药店，可不可以帮我去买一盒感冒药。”

殷泉诧异地看向他，虽然觉得这个要求有些古怪，但是看他现在状态是有些差，指不定真的着凉感冒，于是将车靠边停下，就撑伞走进药店。

他不仅买了感冒药，还贴心地买了一些驱寒的汤药包。只不过他怎么也没想到，短短五分钟，等他再折回车子，副驾驶已经没了人。

恰好这时兜里手机震动，他摸出来，上面一个陌生号码发来讯息：“突然有事，先回，你回局里报告，不用管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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